【新志】晴空 [中4]

在实验持续崩溃的一个下午自暴自弃地码字——

宫野!药物大神!救救我救救我!!TTATT

安利一发BGM:甜约翰《亲吻了再摸索》

怀疑了吗,怀疑了吗,我们都不再无暇。

我们忍受成长,我们习惯遗忘。




宫野断断续续做了很久的梦。

梦里她还是个孩子,从一片火光走向另一片火光,没有眼泪也没有怨言。

她穿过贝弗利山庄穿过唐人街又穿过贫民窟,她跨越了大半个洛杉矶走进一座废弃的铁楼,一个披着金色中长发的男人坐在中空的大楼中央的转椅上等待审判降临。

她以两种身份认识他。她是哈佛医学院五十年来最年轻的博士毕业生的时候他是波士顿兄弟会领头的同系学长,她是FBI洛杉矶分局行为分析科副领队的时候他是加州投毒杀人案背后的大毒枭。

男人成为大毒枭的时候,已经全然地忘记那场派对上几近被凌辱殆尽却根本不懂得反抗的那个太过年轻的茶发亚裔的姑娘。

宫野械了枪跨步上前的时候她的领队没有阻止她。

拒绝了谈判的男人,拒绝了牢狱的男人,选择了把所有秘密藏在最后的火光里的男人。

带着最后的信念妄图说服这个世界的女孩。

工藤,你看啊,这才是世界真实的样貌——男人身后的熊熊大火燃起的时候,宫野很想拽着工藤的领口让他体验一下这个过于真实的世界——真正身处黑暗的人从不会跪下认罪、更不会幡然悔悟——这是一条走上了就没有退路的向下的道路——只是黑暗和那之后没有止境的坠落。

金发男人拔出最后一把隐匿的手枪指向宫野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工藤早已不站在她身边了。

她没有多余的思考,从心底翻飞上来的冷风轻而易举地吹动了她——她以光速抽出后腰上的第二把枪,在狙击手能够在火光中找准视野按下扳机之前干脆利落地崩了那个金黄的脑袋。

血色混合着淡金,火光将脑浆吞噬的时候,那个心中盈溢着孤独恐惧和羞耻而收敛了所有孩童的表情的亚裔女孩抬头望了她最后一眼,而后淡漠地转身,永远地隐没在了火光里。

那是七年间她手刃的第一个人。

当然,如果不算上被她的毒弄死的乌丸的话。

没有人会真正地惩罚她,这个“胜者为王”世界从一开始就是存在偏袒的。被称之为领导的人类们走进会议室,形式化地宣判了她的射击合理,而后他们称赞她的反应及时,他们钦佩她的枪法奇稳,他们把她丢给一个端坐在奢侈的沙发椅上慈祥地微笑着的妇人,彷佛她只要进入那间屋子数次之后就能回复孩童般天真热血的本质——即便她从未拥有过天真热血的孩童时代。

她淡漠地点头,淡漠地道谢,淡漠地去进行心理理疗,女人的伪装总是可以轻易地骗过一切。而后她在一个又一个深夜里睁着眼,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窗外似有似无的月光,在漫长的黑夜里期待白昼,又在转瞬即逝的白昼里期盼终结。

她从不觉得有些“暴力”是错的。

只是每当她站在洛杉矶下着饺子的海滩上眺望太过遥远的对岸,她还是会向那个她得不到也望不见的男人提问:我错了吗,工藤。

即便我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刻还是带上了来自过去的仇怨,我也是对的吗,工藤。

她想工藤大可能会教训她一顿,沙哑着嗓音说着什么女孩子应该由骑士来保护的大话——女孩子是天使,天使从来不该脏了自己的双手。

只是工藤,如果你真的能回想起我们最初的相识和最后的落幕,你就应该知道,从头至尾,淡然地以小学生的相貌开枪,淡然地涂抹致死的剂量,淡然地在亲吻中让你引诱乌丸触碰那张照片,淡然地在黑暗与火光中持续游走的,一直都是我且仅是我啊。

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是天使。

也不是所有的女孩都会拥有骑士。

她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信任时而默不作声的江户川远远地超过那个满嘴天真地工藤。

工藤没有保护她。工藤从一开始就拖拽着他身后完全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生活,工藤后来忘记了江户川的誓言,工藤选择了忘记再转身,而宫野甚至不能确信他的忘记是不是全然的被迫。

最终她还是一个人,最终她还是一个人站在了黑暗里。

她在梦里静悄悄地看着当年在站台上撕心裂肺地喊她“灰原”的小工藤慢慢长大,长成十七岁嬉皮笑脸的样子,长成十八岁她离开时带着些许迷茫和侥幸的样子,长成二十五岁内敛又沧桑、沉静又隐秘的样子,她看着他,内心一半柔软一半冷冽。

她看着他总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为她担心,而后又理所当然地转身留她一个人收拾残局,看着看着突然就觉得都没关系了。都过去了,工藤,而你看,其实我从来都没再逃避过命运,只是你并不是我的命运。

“承诺都会腐朽,脆弱后我们会挣脱”。

她在投毒杀人案落幕的第三十六天遥望够了那片似有似无的月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上交了一份本就该属于她而她一直在回避的特殊任务申请——追剿乌丸组织在海外的残党——追剿,无论以何种方式。

她申请时直接跳过了上级与血亲赤井和玛丽,他们被蒙在鼓里,他们也没能阻止她。

后来赤井尽了一个表亲能尽到的最大的努力,他成为她的直接负责人,在她一次又一次地想投入自己的生命的时候尽了力地拉回了她。

他们对她求的不多,只是希望她还活着。

只是,无论是这些当年出现得稍显突兀的血亲们,还是那个曾经最亲密的可以称为“战友”的男人,就算知晓她从一出生就被扔在了黑暗与光明的模糊界限上,也从未告诉过她“暗”与“明”的真正界限到底是什么。

于是她孤苦地在“弃暗投明”的挣扎中死去,一次又一次地,再披着空荡荡的皮囊醒来,败给“既然还苟活着就应该再为了苟活着而做点什么”的生存的欲念。

她没再试图划分清楚,只是决意用余下的拖着皮囊行走的时光给命运一个交代——在早已沉沦其中的黑暗里,她开始相信子弹出膛时的火光亦是一种光明。



工藤断断续续做了很多个梦。

他梦见稍显年轻的他在毛利事务所醒来,选择性地忘记了兰前天晚上给他在冰箱里留了便当的口信,披上挂在门边的大衣出门。他走过刚刚苏醒的东京,走过开始繁华喧闹的东京,走过尚在清理废墟的东京,在城市楼宇之间一个隐秘无人的角落停了下来。

他走进一家无人光顾的小食店,他在大战结束出院之后几乎每天都会来的这家并不美味的小店,而后与老板唠上好几个小时的嗑。

其实也算不上唠嗑,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坐在那里,点一杯烧酒很慢很慢地喝,老板一边给他做着小食,一边跟他些东京隐秘的大街小巷里被遗忘了的过去的故事。

他从未介绍过他自己是谁,老板兴许知道,兴许不知道。

他不在乎,老板也不在乎。

宫野走的那天他也来了,烧酒喝得比平常急也比平常多。老板没有问他为什么,他只是呢喃了一句“她不会回来了”,没头也没尾。

之后他瘫在那儿,老板大概猜测他口中的“她”与他之间隐秘而微妙的关系,便也没有打开他的通讯录替他骚扰任何人,老板通宵开着店,他就在那儿睡了一晚。

自始至终兰都不知道他时常消失的时候去了哪里。他有很多秘密,总是,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之一。

后来,工藤竖起来的众多仇人之一,乌丸勾结过的一个年轻老板在蹲他的点终于不耐烦了之后,闯进那家小店拿刀子架在老板的脖子上质问工藤今天什么时候来,老板默默地说他不知道,发了怒的刀子没有准头地深入了动脉,工藤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了半个墙的血迹和麻木地闪烁着的警灯。

再后来,小店关了铺又易了主,听说新的老板做的小食好吃很多,只是他再也没有去过。

那些年有很多对着工藤来的刀光剑雨莫名地伤了身边甚至并不亲密的人。

他第一次试图对兰提分手的时候兰并不理解,兰不理解他怎么能够在身边剩下的人寥寥无几的情况下,仍然那么执着地想要推开她。

兰没有同意,她说会留在他身边,他便也下定了决心会尽全力坚守她、保护她。

后来明明一切都很好,直到兰在他们在一起的第四个纪念日抱着想给他一个惊喜的想法去他的房间等他下班,鬼使神差地打开他前天晚上开了又忘了上锁的抽屉看见那张已有了些许年头的少年侦探团的照片。

她奇怪他怎么会有,而后翻过来,看见那行毋庸置疑属于工藤的字迹:

再见了,江户川柯南。

以及看起来像是后来才加上,一笔一划跟在江户川柯南后面的那个名字:

灰原哀。

笔划刻得很深,好像带了什么不能诉说的执念而没有在前面同样地写上一句“再见了”。

工藤疲惫地回到家,对于那个坐在他床上捏着照片泪流满面的兰手足无措。

“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说。

“也从来没有回来过。”她又说。

她离开了他的房间,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即便后来他挽回了她,承诺了她,他们反复无常地纠缠在一起,她也再没进过他的房间。

工藤向她详尽地解释了工藤新一为什么会变成江户川柯南,以及江户川柯南为什么不将真相告诉毛利兰,只是对于灰原哀这三个字,除了“我们从不是那种关系”之外,他再没说出一句话。

兰也再没问过一句话。

他们保持着惊人的默契,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持续“老夫老妻”的状态,直到被两人忽视很久的小五郎彻底地离开他实际已经被架空的事务所,去关西试图重振旗鼓了一段时间,又失败地回来,在酒精里头一遍遍地游溺。

兰和工藤都知道“沉睡的小五郎”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只是没人有勇气告诉他。

日子平凡得持续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冬日正午,工藤难得靠在警视厅的沙发上休息的时候接到兰的电话,她在米花医院地下室太平间的玻璃窗前打给他,声线里头没有一丝感情。

那是自前一天晚上兰四处找不到迟迟没有归家的小五郎,往工藤的手机上拨号却发现还在外面盯梢的他关了机之后,兰再一次地拨通他的号码。

那几个流浪汉在路边发现小五郎的时候,他已经酒精中毒到不省人事了。

他们拿了他的钱包又扒了他的外衣,其中一个还算有点良心的用旁边的电话亭叫了一个救护车。

只是小五郎从不算是个幸运的男人。

“新一......够了。”

兰这么说的时候甚至都不想再看他,她抬着头望着冬日的烈阳,那轮烈阳后来无数次地出现在工藤的梦里,每次都带着毒辣刺伤了他的眼睛,流下的泪甚至还没完全地滑过脸庞就已经结成了冰。

再后来的他把日子过得那么混乱,以至连日子本身都没有放过他。

他早就不再因为纯粹对解谜的热爱而去查案了,也早就不再为了出风头这种事情而冲在前面了。

他收敛了锋芒带着过去所有的风走在东京与他无关的所有的街道上,他时常去警视厅帮警探们加班加点地追捕那些不法分子,又时常作为在校法学生在实习的法庭上迷茫了判决。

他很努力很努力地工作和学习,好像只要这样他就能赎上当年他在那个天台上或是在那之前因为自大、焦急、和自私而不听劝阻就打响第一枪的罪孽。

他曾经也很努力很努力地在这一切之外尽职尽责地跟毛利兰保持着情侣的关系,好像只要他能一直握着她的手走到最后,那个选择就是不可反悔,而不算是残忍而后是无望的。

直到毛利兰跟他说够了。她是七年来第一个对他说够了的人,甚至在他自己之前。

他才意识到他早就忘了活着本身是为了什么了。

正义?公平?爱?

这些,这些年他常常在想,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呢,灰原?

他在很多个梦里转身想问身旁的人,又在很多个梦里猛然地意识到她早已不站在他身边了。

最终他变成一个人,最终他变成一个人站在了朦胧里。

跳入黑暗也不是,迈向光明也不是,他在那儿迷茫地张望四周,渐渐地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开始明白“爱只是温柔的假说,信仰生而负伤”。

他在连续梦到兰抬头时天空中那轮泠冽的太阳三十六天之后,同时向警视厅和公安提交了特殊职位申请——他之前一直交给别人而自己回避的乌丸组织在日本境内残党的追剿计划,他想亲自坐镇了。

同时递出的,还有东京大学法学院的退学申请。

他还差半年就可以毕业了,但他不想再念了。

他突然觉得正义、公平、爱,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又存不存在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从来都是猎豹追捕猎物,望向黑暗的时候被黑暗穿透,追逐光明的时候被光明灼伤。

他恢复了与赤井和玛丽的联络,他一点也不在乎他追捕的那些人的官阶以及身后的财富,受到财权限制的时候他就把他们逼出国,他和他的猎物同时利用着海外法律的漏洞和便利,这始终是一场漫长的你死我活的棋局——他再无法放任自己沉迷于那个回归“单纯地和青梅竹马恋爱”并“单纯地做一个以推理为生的侦探”的梦里去了。

能利用法律的地方他都利用了,能尽力搜集的证据他都搜集了,能努力进行的审判他都让它们发生了。

剩下的,都是命。

命打不过的时候,他不知道是赤井自己还是他手下的什么人来负责最后的收剿,他不知道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和手段,但总是干净利落,他找不到漏洞也不再多问。

会有人因为突然暴露的证据上了法庭,会有人因为突如其来的自相残杀丢了性命,会有人被逼到墙角而后借由警务人员的手结束了自己罪孽的一生。

他长久地待在一片朦胧之中,他没再试图去找寻“明”与“暗”的位置,他决定不再徒然地奔跑,在那些刀光剑雨对着他发射之前上前,果敢地砍断持有刀剑那人的双臂——当黑暗降临之际,最好的方法从来不是脱身——他选择举起光明的火炬暴烈地冲了进去。



工藤从走马观花的梦境里清醒过来的时候,宫野已经出门了,他知道她要跟着市长去办公室,她在茶几上扔了一份三明治给他,没留字条。

工藤坐在大而寂静的工藤宅中央,花了一点时间把那个冰凉的三明治啃掉,而后搬着电脑去警视厅的小办公室,蓬乱着头发坐在书桌前面对一大堆昨晚让助理整理出的相关卷宗,开始了关于东京塔与几大家族集团纠葛的历史的描摹。

他在试图睁大眼睛浏览曾经那些案件与报道的时候猛然意识到,曾经冲在前头的总是他,而无偿地接了他的任务在后方搜集资料的总是灰原。谁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们的角色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对换了。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宫野彷佛是知道他醒了,发来一条:徽章。

他从口袋里把徽章摸出来,调着频听到宫野那边嘈杂的声音,大多是些记者纷繁的提问,还有更远一些群众不满地抗议的声音。估摸着是市长刚下车,正在试图忽略周围的一切迈入都政府的大门。

“很好,目前除了东京的所有民众之外没有别人想弄死我们亲爱的市长。”宫野调侃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地透过徽章传了过来。

工藤久违地笑了笑,“希望疑犯们能够对他们策划的舆论伤害满意一段时间。”

“订婚的事还没什么动静——工藤,看来你也没什么排面啊。”

“......可不是。”工藤已经在网上搜了一遍词条,反正他是挺高兴到现在这个词条下面基本都还是些道听途说掺杂着几年前他的一些花边新闻。

他对着之前有人放出的他和毛利兰订婚的谣传稍稍愣了愣神。

“查到什么告诉我。”宫野那边的杂音安静了许多,看来是进了大楼,准备上电梯了。

“嗯,你要小心。”工藤应着,重新投入到了卷宗当中。



宫野已经过于久没有用过这个侦探团徽章了。第一天回到米花町的时候,她在晚饭后偷偷拜托博士把它修好,再加上了与她现在工作的耳机相通的功能。今早起床的时候她已经收到博士的邮件,说搞定了,等她来取。她带着点期待下楼,一眼就看见以一种极缺安全感的姿势窝在沙发上被子也没盖的工藤。

她叹了一口气,她还是没有办法不管他。

她把工藤也不知道是扔在还是踢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轻轻抖了抖再轻轻地铺在了他身上,而后去厨房很快地做了一大份三明治而后切成三份——一份给自己,一份给博士,再一份留给工藤。

真是,彷佛还过着灰原哀的日子啊,宫野有些绝望地想。

她把属于工藤的那一份用保鲜膜包好,恨铁不成钢地扔在了工藤近旁的茶几上。

连个日子都过不好的大侦探。

她又叹一口气,穿戴好各种装备出了门。

“好好盯着,再过一个小时他要是还没起床就去叫他。要是我不在的这点时间还会出事,你们都会失业。”她走到那辆盯着工藤的警车前头敲了敲车窗,里面虽然略显年轻但明显有一定阅历的两个小警察还是被她镇静又无情的语气吓到了。

她没等小警察回话,便上了她一早唤来的手下停在旁边等着的车。

工藤顾问结婚以后大概会是个可怜的妻管严,小警察们没来由地想。

宫野开着徽章一边听着工藤那边的翻阅卷宗的动静一边“欣赏”松井市长和公关们焦头烂额地协商策略的时候,她坐在市长办公室的册厅的监视屏幕前假装翻阅一本时尚杂志。

这几年日本时尚界的审美也退步了呢,宫野看着那些越来越“骨感”的模特们穿着一些张狂的衣物又试图摆出一些含蓄的姿势的时候,只是觉得尴尬。

她甚至开始好奇像大侦探这样的男人床头里都会锁着些什么样画风的杂志——她昨晚在他的房间里瞅见过那个上锁的抽屉,她不觉得这个男人除了收集一些sq杂志之外还有什么需要保密或是珍藏的东西。

“真是期待哪天能看到你的收藏呢,工藤君。”她把“君”字拖得很长,让那边还沉浸在思考和推理之中的工藤有些猝不及防。

“啊?什么收藏?”他莫名其妙地问。

宫野没理他,兀自说到:“要不要打个赌?我赢了就给我看看你的收藏,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哦,要赌什么......不是!所以什么收藏?”工藤更加莫名其妙。

“你床头的那个宝贝抽屉。”

“啊。”工藤一时有些窘迫,但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毕竟......宫野的赌注怎么看都有些诱人。

“行,反正我肯定会赢——赌什么?”

宫野轻轻笑了笑:“赌......这个事件到底是不是老乌鸦以前的人干的。”

......

沉默。

工藤越来越觉得现在的宫野让他突然毛骨悚然的瞬间越来越多了。

纵然,他从在机场看到宫野的第一眼就已经明白,这些年来赤井手下的那个人,自己提供的线报真正流入并实现它们价值的那个人,是宫野。

而宫野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那些事情当中她到底是策划者,还是执行者,还是两者兼有,她又究竟知不知道是自己提供的那些线报,这些,他不敢去问,有一部分的他也不想去问。

他害怕他到现在还是只认识灰原哀,而对宫野志保一无所知。

可他也希望他认识灰原哀就够了,毕竟灰原哀就是宫野志保。

只是现在,宫野轻易地捅破了他们之间这层纸,她轻易地在一个赌注里面笑着、隐晦地、完全没有隐瞒地告诉他:没错,这么些年了,还跟当初那个毁了我们生活的组织搅在一起的人不止你一个,我也是——我之前就隐隐知道你,而你现在也知道我了。

她说得淡然,他无可反击。

“让我猜猜,大侦探,看你这几天精神紧张的样子,应该会赌‘有’——那我就赌‘没有’吧。”宫野没让他们之间这突然开始的漫长的寂静和沉默延续下去,非常精准地替他下了赌注。

工藤慢慢捞回了自己的灵魂,缓缓开了口:“......好,宫野。我们赌。我赢了的话,任何事......任何事你都会答应吗?”

“虽然我不觉得你会希望你赢,但是是的,大侦探,我会答应你提出的——一件,任何事。相反的话,我赢了,你的宝贝抽屉永久对我开放。”

“好。一言为定。这次你不能食言,宫野。”

工藤想,他们言语之间提到却又一带而过的东西一多再多,等他这从事件刚刚发生就产生的该死的预感真的被证实的那一天,就是他们之间完全坦白的那一天——即便他们曾经有一瞬间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亲近到无间,即便在那之后的他们结果是长达七年完全的分离,即便他们度过了漫长的彼此不可知且充满着改变的岁月,即便他们在重逢之后也经历着推推搡搡彼此不诚实也不坦然的无聊较量,他也,这样,如此,纠结地期望着。

他在那天的太阳将要未要坠入地平线另一头之时在警视厅门口飘零着枫叶的街道上见到了将市长送回安全屋之后来等他的宫野——她正背对着他观望着路边一群追逐着的孩子,她散下来过了肩的茶发还是比以前长了不少——他还是希望能再一次地靠近她,看清她的表情再给她温暖或是安慰——哪怕他的结局是再一次地栽在火光里,他也,这样,如此,十分纠结地期望着。



大概是在四季如初夏的洛杉矶实在是生活了太多年,东京的深秋是真的让宫野觉得冷。

枫叶随着阵风飘零而下的时候,她正望着对街五个追逐着跑过的孩子发着呆。

落在后面的两个孩子看起来比前面的三个沉稳了不少,但还是带着被最单纯的快乐而感染的孩童的微笑——他们曾经也是这样吧,矜持着,又渴望着,不够诚实,又足够珍惜。

她像有了什么预感似地转头,在枫叶呼啸着带过平和秋日的间隙之间看见了正瞅着她微笑着的工藤。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从以前就是这样啊,工藤,你那样对我笑,叫我怎么一度过劫难就彻然地忘记你。

我还是总比你有良心。

而微笑着的工藤没有就此停下他该死的即便穿一件破夹克都遮掩不住的聪慧的、张狂的、或是沉淀了的、甚至拖拽了岁月的魅力——他踱着步向她走过来,直到近前,帮她挡住了最凶猛的一阵冷风,而后顺着风鬼使神差地叫她的名字。

“走了,志保。”





TBC

[目录](终于想起来整了一个)




[咳]

一天天的真是累死我了(再次召唤宫野大神即便你现在不做科研了能不能也救救我TTATT),但是不会坑的嗯。

中5预告和兰的会面,以及工藤对宫野关于案件的汇报(咋就像工藤的上级了呢宫野...大概是对江户川总是让灰原无偿给他查资料的复仇QAQ)——才发现从案情上来讲我可能是又水了一篇(SMILE.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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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 we gone this far it seems a mighty long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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